李月英：首位华人美籍女战斗机飞行员的传奇

今天是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谨此佳节之际祝全世界的劳动妇女节日快乐，祝各位女飞起落平安！

这里放上一篇我翻译的FAA历史博客里的一篇文章，致敬曾经奋战在反法西斯战争中的女性飞行员们！

原文作者：Terry Kraus，FAA 历史学家。原文链接：https://medium.com/faa/hazel-ying-lee-the-first-female-chinese-american-pilot-f1253b644c98 （国内无法访问，请“各显神通”）

李月英出生于美国俄勒冈州，她是第一位取得飞行员执照并在美国军队服役的华裔美籍女飞行员，她是女子空勤服务飞行员（Women Airforce Service Pilots，WASP）组织中的两位华裔的其中一位，另一位则是来自加州的朱美娇 (Maggie Gee)。因其善良的个性，优异的飞行技能，李月英的同僚评价她是一位优秀的战友和飞行员。

译者注：另一位华人女战斗机飞行员朱美娇1923年出生于加州伯克利，18岁取得飞行员执照。二战中加入了女子空勤服务队WASP。战后回到伯克利，获得物理学学士学位，然后在劳伦斯·利弗莫尔·伯克利国家实验室(Lawrence Livermore Berkeley National Laboratory)研究武器系统。朱美娇于2013年2月1日去世，享年89岁。

在她很小的时候，李月英就梦想飞上蓝天。高中毕业后，她在百货商场当电梯操作员打工赚钱，以便应付飞行课程的花销。19 岁的时候，她加入波特兰华人飞行俱乐部（Chinese Flying Club of Portland）并师从飞行家艾尔-格林伍德（Al Greenwood），她于1932年10月取得飞行员执照。

译者注：波特兰华人飞行俱乐部（CFSP，Chinese Flying Club of Portland）是一家成立于1932年的航校，当时为了应对日军发动九一八事变占领东北，希望通过培养更多飞行员来支援抗战。航校首席飞行员即为飞行家艾尔-格林伍德（Al Greenwood）。训练机场主要在波特兰的天鹅岛机场（Swan Island Municipal Airport）。

1933年，与当时众多华裔美籍飞行员一样，李月英回到了中国，希望可以成为一名军机飞行员。不过民国空军没有接受她，因为国民政府那时候不接受女性飞行员。尽管这令她很沮丧，她依然留在了中国。有段时间，李月英获得了一个军队文职工作，偶尔也能飞一下，不过是作为商业航班飞行员。1937 年7月，她再一次提出加入民国空军，此时卢沟桥事变已经发生，全面抗战的号角已经吹响。不过这一次民国空军再一次拒绝了她的请求，理由还是因为她的性别。1938年李月英回到了美国，作为采购员她在纽约协助中华民国政府采购战略物资。

1942年秋，李月英申请加入女子飞行训练支队（Women’s Flying Training Detachment），之后这个支队又与女子空勤运输中队（Women Airforce Ferrying Squadron）合并而成著名的女子空勤服务飞行员（WASP， Women’s Airforce Service Pilots）。1943年二月李月英在德克萨斯州的 Sweetwater 复仇者机场（Avenger Field）开始了她的飞行训练。在六个月的飞行训练课程中，她学习驾驶很多种军用飞机。李月英很善于利用自己的种族与文化背景的优势，她会教 WASP 的姐妹们了解中国文化，甚至用口红把同学的中文昵称写在她们的飞机上。

结束了在德州的训练以后，李月英被派驻在航空运输司令部在密歇根州的罗穆卢斯陆军空军基地。在这里她负责运输和行政性飞行，使用波音斯蒂尔曼 PT-17，北美 T-6”德州人“教练机，以及道格拉斯 C-47 运输机。道格拉斯 C-47 运输机可以运送超过 6000 磅（约为 3 吨）的货物。1944 年，李月英加入了德州布朗斯维尔（Brownsville）的歼击机学校，与其他30位女性一起，李月英成为了一名可以驾驶高性能、单引擎战斗机的飞行员。她驾驶过的战斗机包括 P-47”雷电“、北美 P-51”野马“以及贝尔 P-63”眼镜王蛇“。

李月英因为她的幽默和毫无畏惧而出名，她的航空生涯里只有过两次迫降。第一次是迫降在了堪萨斯农田里。当时农民把她误认为是日军飞行员，用干草叉追着她绕着飞机跑，直到她让对方相信自己是中国人而不是日本人。毕竟日军发动珍珠港事件以后，事实上与美军开战，此时美国人对日本人有很大的偏见。

1944年11月10日李月英领到任务，要求从位于纽约州尼亚加拉瀑布的贝尔飞机公司，接收一架 P-63，并把这架飞机运送到蒙大拿州的大瀑布城。战争中，李月英和其他歼击机飞行员已经运送了超过 5000 架战斗机到大瀑布城，这些飞机是苏联盟军补给线上的重要组成。从蒙大拿州，男性飞行员会将这些战斗机运送到阿拉斯加，在那里苏联飞行员再将这些飞机运送到欧洲战场前线。

因为北卡罗莱纳州的恶劣天气，李月英前往蒙大拿的旅途有些延误。这导致她准许落地大瀑布城的时候，与大量进近的 P-63 聚在了一起，这让机场塔台管制手忙脚乱。就在着陆的时候，李月英的飞机与另一架 P-63 撞到了一起并燃起熊熊大火。她被人从着火的飞机里救了出来，但是两天后的 1944 年 11 月 25 日，李月英终因受伤太严重没能挺过来。听闻噩耗后的第三天，她的家人又收到电报，李月英的哥哥维克多在法国的战斗中牺牲。兄妹俩合葬在了俄勒冈州波特兰的江景公墓（Riverview Cemetery）。

参加 WASP 计划的 1102 名女性飞行员中，有 38 人在服役中牺牲，李月英是最后一位。虽然 WASP 是以军队名义飞行，但是她们却只能按平民规格，无法得到军队待遇。平均而言，她们的收入也少于同类型的男性飞行员，而且还要自己负担吃住，甚至连制服都要自己出钱买。即便是在服役中牺牲，空军也不会支付丧葬费。直到 1977 年，时任总统吉米卡特才给予 WASP 飞行员退伍军人待遇。2010 年时任总统巴拉克奥巴马授予 WASP 飞行员国会金质勋章。